年10月,劳山一场歼灭战,让红十五军团打出了威名,也使敌人在遭到沉重打击后,不得不改变战术,打算借助优势兵力,采取步步为营的堡垒政策,向陕北根据地一步步逼近。
10月20日,东北军第师第六一九团和加强第团一个营共多人进驻榆林桥,开始征集民工,修筑碉堡。
其六一九团团长叫高福源,由于脖子长得长,外号叫“高大脖子”。此人曾当过张学良的警卫营长,一身傲气,更没有把红军放在眼里。
经过劳山大捷,红十五军团不仅士气正旺,还用何立中的武装大大改善和提高了自己的火力配备。
这回见东北军又送上门来,他们决定趁热打铁,在榆林桥之敌立足未稳,工事尚未筑成之际将其消灭。下定决心,红八十一师第二四三团继续保持对甘泉县城的围困,整天枪炮响个不停,由诱敌变为骗敌,军团主力则悄悄逼近榆林桥。
榆林桥位于甘泉县南部,该镇东西两面是山,中间偏西是一条宽百米左右的洛河,榆林桥中心在洛河东岸,已经安上了主据点,外围又部署了防御工事。
侦察好地形后,红十五军团决定采用突然袭击的办法,主动攻击,歼灭敌人。
10月25日,天蒙蒙亮,晨雾茫茫,此时多数敌人睡得正香,岗哨也多是疏忽大意的时候,再加上雾气相助,红十五军团从东西两面同时向榆林桥外围守敌发起攻击,榆林桥战斗打响了。
东面由徐海东指挥,红七十五师迅速突破敌人的外围防御,占领了制高点,除少反应快的敌军向镇内溃退外,多数守敌稀里糊涂地就做了俘虏或被击毙。
刘志丹从西面指挥红七十八师,首先一举消灭洛河西皑子山上的守敌,然后留一部分部队占据制高点,其余部队不顾深秋水寒,接着自西向东徒步涉过洛河,向榆林桥据点发起猛烈进攻。
看到战斗顺利进行,担任预备队的红八十一师,也顺着洛河左岸的开阔河道向榆林桥的西门及其两侧发动了进攻。
成了瓮中之鳖的镇内敌军仓促应战,红军从四面八方涌至眼前。高福源也组织了几次反击,无奈红军气势如虹,任凭他如何着急和疯狂,却始终没有冲出越来越密集的火力网。
战至下午,除了躺在地上的多人,多东北军在榆林镇举手投降。
枪声停下来了,枪烟仍然到处弥漫。徐海东带着警卫排的战士,睁大眼睛,专门搜寻脖子长得长一点的,仔细盘问。
徐海东提着马鞭,来到一群俘虏近前,正要察看,一个大个子俘虏兵却“啪”地立正,向他敬礼,大声喊道:“报告长官,我的枪是朝天放的!”
这俘虏为啥单找军团长说话?警卫员怕他不怀好意,把手枪对准了他。
徐海东来了兴趣,用马鞭杆阻止了警卫战士的枪,向俘虏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朝天放枪?”
“我听你训过话。”这俘虏兵站得直挺挺地说,“以前,我在师当兵,让红军俘虏了。释放我们的时候,你给我们讲过,再见了红军,要朝天放枪。我就……”
“你在扶山寨被俘过?”徐海东略加回顾,想起离开大别山、走到河南的扶山寨时,打得歼灭敌师那一仗,当时为了不影响部队行军,把人数超过了红军的俘虏教育过一番,最后都给放了。
“是的,是的,就是在那个地方!临走时,你们红军还发给我一块光洋呢。”这个俘虏见徐海东想起来了,非常高兴。
在国民党军队里,确实有这样一批兵痞子。他们知道红军生活艰苦,但宽待俘虏,国民党虽然老打败仗,但是能吃香喝辣的,于是就两边“揩油”。
等到领了红军发的回家路费,却又转转悠悠,回到国民党军队里背枪“吃粮”去了。有些“老油子”,能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好多次,成了不折不扣的兵痞。
徐海东深知这些人的算盘,皱住眉头盯着面前这个俘虏兵。这俘虏兵本想讨个好,此时却被徐海东的目光给盯得埋下头,不敢再说话了,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—样。
“这回还想领光洋?日本人占领了全东北,你早该当个抗日军人了!”徐海东看这俘虏不像顽固不化的分子,忍不住开导道。
“是!长官,我愿意抗日。”这俘虏一下来了精神,立正答道,“我们东北军从张少帅到每个兄弟,都不愿打内战。日本军队已经把我们的老家占领了,我们真心要抗日!”
“那就在抗日战场上见。”徐海东挥挥手,让人把俘虏带走,继续领着警卫排找高福源。
下一个俘虏堆里,警卫排长抓出一个俘虏,端详一番,突然大声吼道:“你就是高大脖子!”
那俘虏吓慌了,连忙说:“我不是!我不是……”
徐海东看了看,确实不大像,却故意说:“我看你倒挺像!”
“我真的不是!长官。”俘虏急了,赶快交实底,“我是理发的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眼睛往旁边示意。原来,高福源正站在他旁边。
怪不得半天都没搜出来!只见这个以长脖子著称的高福源,把原本长长的脖子,使劲缩了下去,又把大衣领竖起来,这样就把长脖子成功地伪装了半天。
枪口指了过来,高福源一看戏该收场了,干脆故作镇静,拉拉大衣领,自然而然地伸出脖子。哟,一下子简直高了半截!
徐海东真想给他一马鞭子,让他把脖子再缩回去。但找到了这个家伙,心里终究有些满意,冷笑一声,对高福源说:“我还以为活人堆里没有你了呢!”
今日一仗,全军被歼,实在让高福源有些灰心丧气,对红军也不禁刮目相看。
刚才的表演被戳穿,加上现在被徐海东一顿奚落,高福源的脸上不由泛起一阵红一阵白,内心也乱作一团,嘴里却仍然充着硬气:“我是个军人,要杀要砍,随你们的便!”
听他这话,徐海东不由得真来了气,用马鞭指着高福源,高声斥道:“娘的,谁要杀你了!现在东北三省都让日本人吞了,你堂堂的东北军团长不知道?你要有骨气,死也得死在东北!”
经过这一阵怒斥,高福源像泄了气的皮球,那长颈鹿似的长脖子也不知不觉间缩下去一半。
他低着头,怯意地说:“兄弟不是不想打日本,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。”
徐海东见他没有了脾气,只剩下一个国民党军人的面子了,心中稍稍平定了一下,接着训道:“你也不睁开眼看看,都什么时候了,还替蒋介石卖命?连你们东北军的士兵兄弟,见了红军都朝天放枪,你还充什么英雄好汉,硬和红军拼死呢!”
高福源再也没有话了,大衣领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竖起来,真像被敲怕了的乌龟一样,把头缩得紧紧的,老长时间不伸出来。
后来,高福源的脖子终于堂堂正正地伸出来了。那是经过红军的进一步教育之后,主动要求回东北军做争取抗日的工作,对促进张学良同红军达成停止内战,一致抗日的和平协议,发挥了积极作用。
红十五军团成立后,干净利落地打了劳山、榆林桥两个漂亮仗,东北军接连损掉了师和师。米脂方面的高桂滋、井岳秀一看形势不妙,抛下瓦窑堡,拔腿就向北逃跑了。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abmjc.com/zcmbwh/5217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