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继林
位于今五亭桥西南的白塔,是扬州标志的建筑。白塔是“法海寺”里的园林一个组成部分。五亭桥和白塔建于乾隆年间,而法海寺的建造远早于此,且“法海寺”里的园林是瘦西湖“湖上园林”的起始。年,康熙南巡赐名“莲性寺”,乾隆《江都县志》:“莲性寺,在城西北三里,旧名法海寺。寺后名莲花埂,康熙四十四年赐名‘莲性’”。
法海寺建寺的时间一说是元至元年间(—)。万历《扬州府志》记载:“法海寺,在县西北三里善应乡。元至元年间建”。万历《江都县志》记载:“法海寺,在县西北三里善应乡。元至元年间,僧为正建。洪武十三年,僧昙勇重建。正统元年僧福宏增建”。康熙《江都县志》:“法海寺,在善应乡。元至元建,郡人赵有成建塔于旁”。乾隆《江都县志》:“莲性寺,在城西北三里,旧名法海寺。寺后名莲花埂,康熙四十四年赐名‘莲性’”。
法海寺的始建时间,则有始于隋唐,元代只是于旧址重建。明人的《重修法海桥记》中特别说到“法海寺僧净杲为予言,寺中断石经幢中有‘天祐’字,知为唐物,筑垣得废井甃文曰‘开皇’,开皇隋文帝年号”。乾隆《甘泉县志》说:“莲性寺创自隋唐,而元时重修。”并以寺中所存“经幢石刻”、“废井中的甃石箓记”为证,说明法海寺始建时间。嘉庆《重修扬州府志》说:“莲性寺在城西北三里善应乡莲花桥侧。元至元中建。寺后名莲花埂,国朝康熙四十四年赐今额。乾隆中建喇嘛塔其后。案:府县旧志俱云,元至元间,僧正为建。明洪武十三年僧昙勇修。正统元年,僧福宏修。而寺中所存经幢石刻题天祐三年,法海僧惠恩建寺。又明嘉靖四年碑载废井中得甃石,有‘庚戌开皇十年僧志德肇记’十一字,则寺创自隋唐而元时重建也。”
钱辰方(承芳)先生、王鸿先生皆认为此说可靠。钱辰方在《莲性寺东园考》中引用了上述史料后说“从以上记载说明“莲性寺”创于隋唐,还是有依据的”,王鸿《扬州散记》认为“前人曾发现寺中碑石刻有‘井中石,开皇(隋文帝杨坚)十年间造’。而寺中所存石幢,也有‘唐昭宗天佑三年法海僧惠恩建立’字样。”还说:“从这方面看,这座寺的始建,远在元代以前,隋、唐已经建成了。”
嘉庆《重修扬州府志》说的“寺中所存经幢石刻题天祐三年,法海僧惠恩建寺。”不仅说出了建寺时间,还道出了“法海寺”寺名的由来。历史上确有法海其人,他是唐代名相裴休之子,俗名裴文德。唐宣宗大中三年(),年少的裴文德遵父命,代患恶疾的皇子到今湖南省宁乡县境内的密印寺出家,密印寺主持灵佑禅师赐其法号“法海”。经六年苦行,三年闭关,圆满得道后外出游历,至镇江氏俘山荒林中驻锡禅修。后得当地信众言,此地曾是东晋泽心寺道场。法海禅师旋在荒山野草中找到被毁的佛像,遂燃烧一节指,誓愿重修道场,为众生树立珈蓝。挖地基时,掘得黄金并上交官府,唐宣宗敕令将黄金拨发给法海禅师,作朝廷供养,修建寺院,并敕寺院名“金山禅寺”。苦行得道的法海禅师被称作金山寺的“开山裴祖”。唐宣宗驾崩于大中十三年()六月,懿宗继位沿用大中年号,至十四年()十一月改为咸通。由此推算,金山寺建寺工程开工当在年。
法海寺废井中甃石所记“庚戌开皇十年僧志德肇记”,盖如法海驻锡禅修之地曾是东晋泽心寺道场一样,曾是前朝道场。天祐三年(),法海禅师尚未圆寂,便在故道场遗址上“惠恩建立”寺庙,“为众生树立珈蓝”。天祐四年(),唐帝禅位,被于幽于曹州,唐亡。历史进入五代十国。五代十国,兵燹不绝,城池毁坏,后周截唐代罗城东南隅筑“新城”(史称“周小城”),原在唐罗城内的法海寺到了城外,法海寺可能就毁于在五代的战火之中。元至元年间,僧人为正在故址上重建法海寺,并有“郡人赵有成建塔于旁”。
法海寺(莲性寺)原大门南向,寺前有法海桥。主体建筑于白塔之南,李斗《扬州画舫录·桥西录》载,清代早中期这里原有法海寺和关帝庙两个寺庙,“莲性寺在关帝庙旁,本名法海寺,……寺中多柏树,门殿廊舍,皆在树隙,故树多穿廊拂檐。”寺南建殿,“寺庑为方丈,旁有小屋六楹,为僧寮。左界白塔,右界郝公祠,后界得树厅,皆寺僧所居。”白塔在元至元间“郡人赵有成”所建的塔基上重建。李斗还说“法海桥在关帝庙前,……桥以(法海)寺名,自当断以元至元间(建寺时)为始”。
“关帝庙在法海桥西岸,本三义庙,临汾人重建……门与桥对,门内大殿三楹,殿角便门通观音堂。观音堂门在桥南,……门内层级上平台,台上建御碑亭,……亭旁建送子观音殿,一名百子堂……堂本法海楼旧址,其地名‘十里荷花’。殿角便门通贺园。”
贺园即康熙年间被列为八大名园之一的莲性寺东园,《扬州画舫录·桥西录》中记载,雍正年间,山西盐商贺君召在法海寺东园旧础之上重建,对原园内的建筑有的重修,有的“改筑得树厅、春雨堂、夕阳双寺楼、云山阁、菱花亭诸胜。其园之东面子云亭改为歌台,西南角之嘉莲亭改为新河,春江草外山亭改为银杏山房,均在园外。另建东园大门于莲花桥南岸,其云山阁便门,通百子堂。”李斗还说到“春雨堂柏树十余株,树上苔藓深寸许”,可知贺君召重建的东园已有久远的年代。
原法海寺(莲性寺)毁于咸同兵燹,今法海寺(莲性寺)是清光绪中叶后在原址之东重建,山门改为面东向。其后又经数次大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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